第(3/3)页 这下…… 陆理眼前一黑,手足颤抖,暗道一声,完了! 斯文扫地,丢人现眼! 手中笏板被天子一问惊倒,这是什么清流风骨,只有出乖露丑、狼狈失态。 这可不是「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的藏拙,而是无言以对,惊惶失措! 果然,殿中群臣听到这一声,都是停了窃窃私语之声,都对呆呆站在原地的陆理侧耳而视,皆是面色古怪,目光有着几许玩味。 这是被吓傻了? 有一些做人不厚道的官吏,比如在六部衙班列中站立,以举人出仕的五品郎中官,甚至发出阵阵轻笑之声。 这笑声虽轻,可在诡异安静的含元殿中格外清晰,几如一把把尖刀扎在陆理的心头,扎得千疮百孔,只觉如坠冰窟,无地自容。 出乖露丑,不过如此。 「臣……臣愚钝。」陆理脸颊又红又白,心神恍惚之间,心头忽而生出一股愤然的不屈。 不,十年寒窗,绝不能就此而终,落得被百官嘲笑的下场。 就好像被前明于谦痛斥的徐有贞,只能改名字。 陆理撩下衣袍,跪将下来,顿首而拜道:「臣不识军机,妄言兵事,还望圣上降罪」 后背衣裳已为冷汗浸染,纵然这番老实认错,可经方才一事,他在朝野士林之中,也会名声下降。 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方才之言,只是处于虑事周全,为了朝廷大局出发,何错之有? 说来说去,这都是贾珩,为何没有一次而报 众臣见陆理面色苍白,肩头颤抖,跪地请罪,都是冷眼旁观。 韩癀皱了皱眉,面色顿了顿,暗道,这就是顺风顺水惯了,这般心性,仍需磨砺。 贾政瞥了一眼陆理,拧了拧眉,对这位科场得意的翰林有些不喜。 崇平帝深深看了一眼垂首请罪的陆理,面色淡淡道「陆学士何罪之有来人,去将陆学士扶起来,笏板也帮着捡起来。」 说到最后,心头古怪之余,还有几分失望。 翰林清流,风骨俨然,直言进谏,如是而已? 既存此念,心头反而没了太多的怒火,不过一腐儒而已,何必置气? 然而,正是这样的观感,某种程度上,也断绝了陆理在崇平一朝的仕途。 这时,两个内监从明堂过来,搀扶着失魂落魄的陆理,而翰林掌院学士柳政,则是意外地弯腰,捡起落在一旁的笏板,转头递送过去,面色平静地看着陆理。 陆理身形一震,伸手接过,嘴唇蠕动了下,而柳政已然转头而去。 崇平帝也没再关注翰林院的动静,目光掠向下方面带欣然之色的群臣,声音中难掩激动,道「汝宁府收复,王思顺也在黄河北岸成擒,河南局势初定,等后续军报而来,后续就仅仅是一些安抚百姓的手尾,仍需得贾子钰操持。」 殿中众臣闻言,皆是称是。 汝宁府也被收复,河南局势的确是彻底平定了。 赵默面色苍白,心头却后悔不迭。 如不是方才他非要出来质疑飞鸽传书的真实性,此刻就可顺势议起河南巡抚人选,现在,他已被天子「另眼相看」,显然提都不能提了。 至此,尘埃落定,河南局势大定,而京营奔袭救援,所展现的战力更是让朝臣震惊莫名。 崇平帝稍稍平复了心绪,高声道:「军机处拟旨。」 以杨国昌为首的内阁阁臣,闻言,都是一愣。 兵部侍郎施杰从班列中越出,拱手道:「臣在。」 「拟旨,着军机大臣,检校京营节度副使贾珩,加兵部尚书衔,总督河南军政,督问后续剿抚事宜,无论大小之事,不需奏裁,皆可便宜行事,诏令内阁明发上谕。」 这算是为了方便贾珩后续安抚河南,而总督例行加兵部尚书衔,也算是侧面提升了军机处的职能。 换言之,连安抚百姓、赈济抚恤一事,起码在贾珩回来之前,根本不需朝廷再行拣派文官前往。 而无论大小之事,不需奏裁,如果不是放之河南一省,而是放眼全大汉,就是「常务副皇帝」。 当然,这种权力也就仅仅限于河南,贾珩也不会真的一点儿都不奏报。 此言一出,杨国昌眼皮狂跳,只想张口大喊:「圣上不可!」,但片刻之间,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颓然、无奈。 经过先前推演河南局势,还有火速平叛,贾子钰在圣上心头的地位,比之文武百官 ,判若云泥。 至于殿中臣子,同样大惊失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有些懵,加兵部尚书衔 韩癀眉头紧皱,目光流转,心底评判此事的影响。 军机处,大势已成。 左都御史许庐眉头紧皱,抬眸看去,却见崇平帝瞥了一眼,心头一凛,暗暗叹了一口气。 总督河南军政,无论大小之事不需奏裁,倒也没有什么,多半都是临时差遣,贾子钰也不会恃宠而骄,况且先前已授予天子剑,便宜行事,所以一时总督军政并无太多不妥。 关键是加兵部尚书衔,这是彻底将军机处抬升到与内阁平齐的位置。 至此,军机枢密与内阁,合称军机辅臣,这是名副其实的枢相。 可以说,直到此刻,军机处的地位彻底抵定下来。 施杰面色怔了下,缓缓道:「臣遵旨。」 而内阁杨国昌、韩癀等人,面色幽幽,应命称是。 之后,在一片山呼万岁声中,文武群臣怀着复杂的心情,徐徐出了含元殿。 而贾珩领着京营大军在中原迅速平定叛乱的消息,也随着散朝而归的文武百官,如旋风一般在整个神京刮起。 偌大神京为之沸腾! 开封府、汝宁府先后被官军收复,可谓朝廷天兵一至,原本攻破省府,声势浩大的贼寇,顷刻之间化为童粉。 -WAP..COM-到进行查看 wap. /89/89181/31153605.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