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故人?」赵默目光闪了闪,忽而心头一惊。 是了,盐院衙门就驻节扬州,而巡盐御史林如海就是荣国府的女婿。 就在赵默思量之时,忽而前方街道巷口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两人拢目瞧去,只见四五个差役模样的官军,正在和锦衣卫交涉着什么,不远处还有几位官员撑着伞,簇拥着一个绯袍官员。 这时,为首身形微胖,面皮白净 的绯袍官吏,拱手一礼,笑道:「来的两位大人,可是永宁伯和赵阁老?」 赵默循声望去,目光微凝。 贾珩朝刘积贤摆了摆手,让几人过来。 「下官扬州知府袁继冲,听闻永宁伯和赵阁老贵足踏入此地,故而着人在府衙略备薄宴,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还请不要推辞。」扬州知府袁继冲快行几步,几乎让开了身后撑伞的幕僚,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人白白胖胖,一笑起来,眼睛眯成绿豆大小,只是目光闪烁之间,颇有几分精明之色。 贾珩打量着袁继冲,目光凝了凝,心头恍起一念。袁继冲? 他听宋暄说过这个名字,其人似乎在南阳府履任之时,贪墨朝廷赈济灾民的钱粮,后来被朝廷弹劾贪酷,坐罪免职,不知走了谁的门路,没事儿不说,又调至扬州府这等繁华之地担任知府。 未等贾珩答话,赵默已经开口道:「袁知府,我等有要务在身。」 「知两位大人枢务缠身,如今时已入夜,总要先用过饭菜再走不迟。」袁继冲面上笑容热情不减,这时站在雨中,雨水落在身上犹自不觉。 贾珩高声道:「袁知府,本官和赵阁老确有要务在身,况赵阁老一路奔波,还需到驿馆稍作歇息,接风洗尘的事儿,明日再说不迟。」 申悦博笑了笑,拱手一礼,道:「赵阁伯所言甚是,是上官冒昧了。」 赵默看向水裕,道:「贾珩老,一会儿驿馆。」 扬州城,烟雨朦胧,天地苍茫,扬州盐院衙门的前院中 申悦博一身玉色长衫,头戴士子方巾,其人面如冠玉,蚕眉杏眼,风仪俨然,颌上蓄着短须,此刻手捻胡须,立身在窗户后,眺望着庭院中的雨雾出神。 「老爷。」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身前一声重唤响起,云堆翠髻、着水袖衣裙的妇人急步而来,正是赵默道的妾室周氏,以酥酥糯糯的吴侬软语说道:「老爷,药端来了,趁热喝了吧。」 林如海自先前被人下毒暗害以后,虽经太医诊疗医治,但自此身子骨儿就不怎么好。 林如海转过身来,道:「这雨下了快有一个月,仍未见雨停迹象。 周氏拿着勺子,轻轻搅着瓷碗中的药粥,柔声道:「老爷在担心高邮湖那边儿?」 林如海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慨也似是自语道:「泗州决堤,死伤无数,南河总督高斌几日前又畏罪自尽,这河堤修成什么样,可以想见,邸报上说,永宁伯已兼领河道,主管抗洪防汛事宜。」 「永宁伯?」周姨娘眸光闪了闪,递过去粥碗,惊讶说道:「老爷说的是时常来书信的那位珩大爷。」 林如海点了点头,接过粥碗,道:「是他。」 仍在思忖着贾珩其人,先前玉儿寄送来的书信提及过,也不知其人是何等模样,小小年纪就已是军机辅臣,朝廷重臣。 简直如梦似幻一样。 这就是离得稍远一些的江南官场对贾珩的观感。 林如海对贾珩的了解,还是从邸报上,彼时贾珍因罪失爵,贾珩上《辞爵表》一疏,而后名传大江南北。 在之后,贾珩陆续迁转,直到成为锦衣都督、检校京营节度副使,再到最近中原乱起,晋爵为永宁伯,其间书信不断,因为并未当面见过,大多都是一些寒暄和问候。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丫鬟进入书房,道:「老爷,前院管事送来一张拜帖给老爷。」 周姨娘近前接过拜帖,看清其上名字,玉容微变眉梢带着喜色,说道:「老爷,这是永宁伯的拜帖,人已到扬州了。」 林如海闻言,手中正拿着的汤匙倏然一顿,落在瓷碗上发出「哒」的清脆声音 ,心头大喜,接过拜帖,忙道:「去和前院知会一声,我更衣过去相迎。」 扬州盐院衙门前厅,几个书吏都是偷偷打量着在官厅中正襟危坐的蟒服少年,在身后的几位着飞鱼服、绣春刀的卫士上打量了一眼。 这位就是永宁伯? 贾珩端着一杯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耐心等待着。 wap. /89/89181/31704085.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