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还了一礼,拱手道:「永宁伯。」 说来,这是沈邡第一次见着贾珩,打量了下,心头不敢轻视,与之寒暄几句。 赵默道:「先前听书吏说,永宁伯行文淮扬、淮徐府县,饮用开水,以石灰杀灭瘟毒?」 因为协调府县是赵默的职权,故而有此一问。 贾珩道:「大水之后多有瘟疫,本官思及会有百姓误饮生水而染瘟毒,遂有此行文,赵阁老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这是赵默在暗戳戳说自己不和他打招呼。 赵默道:「并无不妥,瘟疫之事,的确不可小视,本官之意还是要慎重起见,不仅对淮安府、扬州、滁州等江左之地尽布告以咨之,江南等府县也要提前防备。」 贾珩面色顿了顿,心底有些古怪。 好吧,这是见自己没有带他,担心分润了功劳,淡化了存在感。 这时,两江总督沈邡忽而开口说道:「永宁伯,前南河总督高斌的府邸还在锦衣府的看守之下,所谓死者为大,何时可予以吊唁?」 贾珩道:「沈大人,南河总督高斌事涉贪渎之罪,还要等候朝廷旨意,不过据本官所知,看守的锦衣府百户是不禁人吊唁的吧?」 说着,对一旁的刘积贤吩咐道:「去让人问问,是不是下面的人阻挡了亲属吊唁。」 刘积贤应命一声,拱手而去,吩咐着锦衣府卫查问去了。 贾珩转而看向沈邡,道:「沈大人,南河总督衙门下辖河库道、淮扬河务道、淮徐河务道,皆有反应,南河总督高斌在任河台以来,贪腐尤重,方致泗州水灾,此事,朝廷势必要降罪严惩。」 这就是贾珩先前以迅雷之势对河道衙门官员进行扫荡,随着这些时间过去,相关河道官员为了减轻罪责,林林总总将贪腐情况抖落了个干净。 沈邡面色淡漠,不置可否说道:「此事尚需经法司鞠问,许是官员为了推卸其责,而行攀诬之实。」 这些,先前赵阁老自是和他说过,这位永宁伯真是好手段,一招威逼利诱,分化了一众共进退的河官。 贾珩轻轻一笑,说道:「沈大人是不信我锦衣府的手段?还是要为高斌喊冤?据本官所知,沈大人和高斌还有些亲戚关系罢。」 此言一出,官厅中的气氛刹那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赵默眉头皱了皱,目光幽幽,想了想,决定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 而江左布政使徐世魁,则是心头一动,目光略有些震惊地看向两位封疆大吏,这是争斗起来了? 事实上,河道总督与两江总督职权部分重叠,前者往往因河务而节制府县,故而与两江总督时有龃龉,但因为高斌与沈邡为连襟,常有书信交通,倒没有这般事情。 但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沈邡却猛地放下茶盅,冷声道:「永宁伯,沈某方才就事论事而已,如是永宁伯觉得沈某与高斌同流合污,因缘为女干,尽可上疏弹劾。」 赵默在一旁这才打了个圆场,劝道:「节夫,永宁伯绝无此意。」 贾珩眸光眯了眯,轻笑了下,说道:「沈大人稍安勿躁,有亲戚的多了,本官自不会无凭无据弹劾沈大人,只是高斌贪渎之罪,罪证确凿!如说屈打成招,肆意攀诬,在其宅邸共抄没折卖出五十万两财货,以高斌之俸禄,就是在河督任上干上一百年,也积攒不下这等家私!况据其下属供述,皆有其他证据相为佐证,铁证如山。 这就是他争执的本质,否则让这沈邡说什么屈打成招,子虚乌有,还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员愿意相信是锦衣府罗织罪名。 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要办成一桩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案! 贾珩道:「至于其他河官抄没家财,仍在合计,但损公肥私者,家资巨富,足可见彼等贪渎之状,穷凶极恶,沈大人方才提及就事论事,既说高斌是被他人攀诬,也当拿出一些凭据来,哪怕是据淮安府卖糖葫芦,摆馄饨摊的说,前河台高斌清廉如淮河之水,因谤入罪,天下冤之,哪怕这样的官声之评也好,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说官吏威逼利诱肆意攀诬罢?」 沈邡脸色一黑,被贾珩一通讥讽之言说的眉头直跳,只觉得其人绵里藏针。 翰林侍讲徐开看向沈邡以及贾珩,永宁伯自此,只怕又得罪了一位两江总督。 不由想起那两句诗,孤直之臣,社稷之臣,不过如是。 贾珩放下茶盅,道:「高斌之事,圣上自有明断,而今之计还是河务,府县地方事务配合抗洪之事,还请沈大人与赵阁老操持,同舟共济,共克时艰。」 争斗之言说完也得说几句场面话。 不过沈邡除非是蠢到透顶,才会在这件事儿上掣肘,如果真的敢玩阴的,锦衣府也不是吃素的。 现在他就是手持东皇钟的太一,巫妖量劫的天地主角,三清见了他,都要避他锋芒。 至于算计,那就看谁算计深沉了。 高斌贪污的银子究竟去了何处,这也是值得追查的问题,这位浙党的一方诸侯,只怕也没有表面那般干净。 wap. /89/89181/31704088.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