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颗心-《偷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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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老师,这是你前几周的工资。”她勉强笑着,声音略哑,匆忙又说,“我手头上有点要紧事,要出门一趟,今天小伟就拜托你了。”

    向来处事得体的女人,连她的回答也没等上片刻,就急匆匆转身走了。

    客厅里传来大门合上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路知意无意探听他人家事,但那么几分钟的痛斥,足以她想明白很多事情。

    男人出轨的原因不尽相同,夫妻间的纠葛也复杂难懂,甚至,家家那本难念的经,也没有一本如出一辙。

    她握着那只信封,抬头看陈郡伟。

    可到底也就是家庭纠葛,夫妻不和,丈夫出轨这样浅显易懂的一件事。

    陈郡伟的叛逆,说到底,也不过是少年人幼稚的抵抗,看似冥顽不灵、无坚不摧,实际上千疮百孔、苍白无力。

    这个家华丽又精致,他的生活锦衣玉食,应有尽有。

    可到底是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呢?

    路知意低头看卷子,惊讶于在作文答题卡上,陈郡伟一改往日无字天书的作风,破天荒写了一句话。

    这一次的作文题目是:my    family。

    而陈郡伟工工整整在答题卡正中央写道:my    family    is    pletely    a    piece    of    **.

    她忽然间笑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哪怕陈郡伟一直对她极其不礼貌,但她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欣赏。他的抵抗是悲壮愚蠢的,却也是异常英勇的。

    她盯着那行英文出神片刻,片刻后,语气轻快地说:“小孩,今天我们学点不一样的。”

    陈郡伟一顿,狐疑地看她:“什么不一样的?”

    “今天,我教你如何不使用一个dirty    word,表达my    family    is    a    piece    of    **,一百二十词,一个词都不会少。”

    她认真地奋笔疾书,开始为他写范文,偶尔沉思时,下巴抵在水笔上。

    陈郡伟忽然笑出了声。

    她侧头,“笑什么?”

    陈郡伟耸肩,“笑一笑,十年少。”

    他才不告诉她那支水笔漏墨,在她下巴上印出好长一条深蓝色墨渍呢。

    可陈郡伟发现,这个下午,这样一篇“大逆不道”的作文,是路知意讲过最投入最尽兴的一堂课。当然,他也并不知道有新发现的人不止他一个,对路知意来说,这是她的问题学生头一次佯装漫不经心,却把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一字不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临走前,路知意在那张卷子上方的空白处留下一句话。

    她搁下笔,站在桌前,与她这古怪学生对视着,头一次用了些许感情,而不再是那样刀枪不入的金刚女家教形象。

    她念了一遍,英语发音一如既往不太地道。

    她的学生照例嗤笑一声,以示反抗。

    但路知意不在意,她背起书包,挥挥手,“走了。”

    桌前的少年顿了顿,目光落在卷子上方。

    空白处,他的家教用娟秀的笔记写道:all    over    the    place    was    six    pence,    but    he    looked    up    at    the    moon.

    很简短的一句话,高二学生没有任何障碍就看懂了它。

    “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地方,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像是弹幕一样,飞快而凌乱。

    她想说什么?

    哪怕身处恶劣环境,也要积极向上?

    虽然生在钱堆里,但要有理想有追求?

    亦或是不要只看到眼前,而要着眼于将来?

    陈郡伟不知道。

    他由着那些纷繁芜杂的念头一闪而过,最后只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个。

    “路知意!”他叫她的名字。

    可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她走了。

    他叫出她名字的同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跳得老高,却没能叫住她。他站在那,手握了握,空捞捞的,到底是什么也没握住,一颗心又慢慢落了下去。

    他只是忽然想提醒她,下巴上有墨渍,别这么傻不拉几就走出门,平白无故叫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

    还有许多秘密,我们一一道来。

    路知意的过去不管多酸涩,遇见陈声之后,终会得到圆满。

    所以我依然坚信这是一只小甜饼=v=。

    感谢小可爱的提醒,我知道飞行员的政审要求家世清白,不得有犯罪记录,这里是一个伏笔,后面会揭开。

    以及,文中那句话出自《月亮与六便士》,推荐我们家老爷子苏福忠先生的译本,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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