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2-《从创建密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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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话语,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了下伦敦上。
对于现在的裁决局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近在咫尺的下伦敦,这座由神灵之力铸造的城市必定隐藏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秘密,在之前的一百多年里,这个神秘莫测的珠宝盒都没有开启过,现在它终于将它的华美内里呈现在世人面前,裁决局已经迫不及待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幸运或不幸的是,由于三教会在伦敦的势力几近毁灭,教会有充足的理由派遣大量教徒进入伦敦,加入对下伦敦的调查,但在那之前,下伦敦几乎是独属于裁决局的秘密花园。
会议的最后,瓦尔兹终于停止转笔,捏着钢笔,笑着说: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在座的各位都需要了解一下。
“鉴于马德兰局长在伦敦之夜事件中的暧昧表现以及此前的种种失误决策,今后将由我接手西欧地区裁决局局长的职位。”
……
伦敦市郊的一处墓园。
金斯利站在墓穴边,看着教会的牧师念完悼词,低下头,容色肃穆地让开一步,转头望向一旁穿着黑西装,黑发灰眼的男人。
出乎意料,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并不算少,除了千里迢迢从大洋彼岸飞来伦敦的大学教授,金斯利还看到了许多伦敦居民。
在之前的交谈中,他了解到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有剧院经理和剧院的员工,有剧作家,有家庭主妇,有寡居的老太太,有裁决局的警探……他们每个人谈起逝者时,神情都显得怀念而感伤,家庭主妇甚至哭红了鼻子,还是年轻的剧院经理递给她纸巾,她终于稍微止住了泪水。
金斯利低头看向脚下的墓穴。墓穴里埋着的是一具空棺材,天命之人只会留下遗物,而棺材的主人连遗物也没有留下,于是他们只能在里面放上货真价实的“遗物”,金斯利最后放下了那枚勋章。
等牧师念完悼词,马德兰解开了西装的纽扣,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接着解开领带,折起衬衣的袖口,露出小臂,提起铲子,开始为墓穴填土。
一抔一抔土渐渐掩埋了空棺材,马德兰平静地填完土,直起腰,环视四周。
剧院经理正在和大学教授说话,似乎在劝解对方不要太过悲伤,气质典雅的老太太牵着一条黑狗,正在轻声制止黑狗不断扒土的行为,两个小警员站在远一点的位置,两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垂头丧气的家犬,没有余暇去注意以往畏惧不已的局长。
不久后,众人渐渐离去,剧院经理在墓碑前留下了一张票,似乎是他们即将上演的剧目的票。
目送着所有人离开,马德兰站在墓碑前,沉默地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过了多久,弯下腰,在那张票上,放下了了一束裹着玻璃纸的花。
他转过身,向着墓园外走去,清冷的秋风中,树上的枯叶哗啦作响,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渐渐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钢铁的面具无声无息地熔化,那一点点疲惫仿佛枷锁,在不知不觉间束缚住了他,填满了每一根微不可察的细纹,每一根覆满霜白的鬓发。
马德兰消沉地、沮丧地、轻不可闻地说:
“我没有打算放弃。接下来我会回柏林,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我还会继续下去。”
本应该是坚定的话语,可被他说出口时,每个音节里都承载着深深的疲惫。
沉默一瞬,他又一次开口说道:
“但在我们离开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们最终还是会采取简单的方法——对待密教信徒不需要仁慈,这并不是错误的事。你所做出的改变都会消失,就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他的声音渐渐失去了情绪,冷漠地说:
“或许我一开始就选错了,人就算不臣服于恐惧,也会臣服于力量。”
一瞬间,男人的眼眸中闪过挣扎的情绪,他艰难地问:
“如果这样,又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行为是出于正义?”
回答他的是从他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
“我不在乎。”
索尔·马德兰闭上眼睛,将所有挣扎坚决地碾压下去。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铁灰色的眼眸里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疲惫和软弱。
他抬起腿,向前走去,戴在手上的漆黑手套开始燃烧,一点火星不断扩大,在隐隐约约的红光中,皮革手套迅速烧尽,细碎的灰烬向下飘落,被他踩在脚下。
……
12月24日,平安夜。
如果说最近几个月伦敦西区最火爆的新剧,无疑是正在欢腾剧院上演的《乌有之地》。
但凡伦敦人,在这几个月里,都或多或少看过这部音乐剧的宣传广告,对于海报里美轮美奂的布景有所印象。就算对于音乐剧没有兴趣的路人,在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下,都难免会对广告中的剧目产生兴趣,更别提这部音乐剧的主题就已经足够吸睛——
在几个月前,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对突然出现的“下伦敦”充满好奇时,这部以下伦敦为背景的音乐剧就像是玩偶盒里的小丑一样,“砰”一声,在这家毫不起眼的剧院里横空出世,瞬间引起了整个伦敦的居民的关注。
因为尚未探明下伦敦的情况,这座新城市暂时对外封闭,但面对这样一座突然出现的古城,人们绝不可能忍得住不去关注,伦敦人更是不可能无视这座近在咫尺的城市。
经过几天的发酵,下伦敦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讨论热度已经高得可怕,人们几乎是饥渴地渴求着哪怕一点关于下伦敦的消息,嗅到商机的人更是为这样的热潮激动不已——为了满足好奇心,人总是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最恰当的时机,《乌有之地》巧之又巧地冒了出来,为所有焦灼地观望着下伦敦的人们打开了一扇了解它的窗口,哪怕大部分人都不会认为这部剧中描绘的一切是真的,可谁会在乎这点?重要的是,它是第一艘在潮流上行驶的船,人们都很乐意花上一笔小钱上船,让自己加入到这股潮流之中。
短短几天,《乌有之地》如同一场席卷整个伦敦的风暴,迅速成为了伦敦西区的新宠儿,而在几个月之后,这股风潮已经席卷了全国,每天都有无数游客从世界各地飞来伦敦,在进入下伦敦一探究竟的愿望无法被满足后,他们中的很多便会兴致勃勃地改道,奔赴那个描绘梦的地方,那座欢腾剧院。
而在进入剧院之后,他们便不知不觉地——被《乌有之地》本身所折服。
哪怕在平安夜,这个适合全家人团聚的日子,《乌有之地》依旧是一票难求,早在一个月之前,欢腾剧院的晚间票房就已经全满,观众要是想订票,只能选择一个月之后的日子。
晚场开始前,欢腾剧院前已经聚满了观众,一整条路上全部都是人,人们戴着围巾和毛线帽,捧着热腾腾的饮料,兴奋地和同伴交流感想,袅袅白雾在他们的面前飘升,融化了平安夜的寒冷,只剩下氤氲而又暖融的光晕。
这对于一部新剧来说,简直是离奇得不能再离奇的现象,甚至要让熟悉伦敦西区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因为什么,《乌有之地》毫无疑问地火了,而且目前看来,因为良好的口碑,还有一直火爆下去的趋势,仅凭这一部剧,就足以让欢腾剧院在伦敦西区立足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空渐渐下起了雪,细小的雪花像是糖霜,洒满了剧院前的街道,空气里回荡着欢快的音乐声,剧院楼下的酒吧里散发着温暖的灯光,每当有人进出时,门缝里都会漏出欢笑声。
欢腾剧院里,一位衣着整洁的白发老人站在海报前,专心致志地端详海报的内容,不时慢慢挪动脚步向前走去,没有注意到沿着走廊匆匆跑来的女人。
“抱歉!”场务充满歉意地扶住老人,“您觉得怎么样?”
老人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看到她身上的服装和胸前的铭牌,恍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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